2015年7月26日 周日 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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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迷糊糊的醒来,周日早晨刺眼的阳光撒进房间,仿佛就是昨夜梦里的黑色面具,放出黑色光芒刺激我的双眼。
那是谁的面具?为何出现在我的梦里?哦,想起来了,昨晚和硬件实验音乐组合“斯文扫地”的即兴表演,准确地说,是其中我和小童的合作,让我无法把现实和梦境准确的分开!而且,我俩一起表演了两次!!!一次在沙坪坝的坚果俱乐部,另一次在解放碑传说中的“饺子馆”。
现在,我起床,一边计划三个月之内的第二次南山徒步游,一边回忆昨晚发生的那些不真实的场景。第一个涌上心头的却是,小童不能和我同行,他已经离开重庆,前往武汉做下一场演出……
刚见小童,是在周六下午14:00左右,坚果俱乐部里面,他和几个朋友已经坐在吧台聊天。我和李Z一起到达,大家互相寒暄了一会儿。不知为何,小童清秀的相貌和准确的语言让我印象深刻。这次我作为嘉宾同台表演也是李Z的推荐,我之前对小童的了解几乎是零。
他的设备集中在硬件音源,搭配Distrotion\Flanger\Reverb的周边效果器,串调音台,外接触压MIC,加上接触式麦克,塑料盆,号嘴,乙烯软管,人声,收音机……我的器材是特殊调弦的Jazzmaster电吉他+偏摇滚乐的Pedal群+颤音摇把+收音机+手机采样。
于是,小童和我在这个原本平淡无奇的下午,充分享受了坚果良好的声场。无论是音源音箱、场地空间,还是调音、PA扩音,每一个环节都恰到好处的发挥了最佳功效,特别是原本复杂无比的实验音乐调音,在这样一个摇滚乐的场地,竟然意外的舒服。我俩用很少的语言,在音乐上配合的非常默契,甚至交换乐器表演后面三分之一。(等待小童导出现场录音)
意外的是,竟然有四人买预售票来看表演,简直让李Z高兴的手舞足蹈。其中两人绝对是实验音乐的死忠,而另外两人,显然是把实验噪音误解成古典交响乐的二重奏,她们带着的三岁小孩,对着小童的录音机毫不防备的问了一句“妈妈这个是撒子音乐哟?”然后默默的离开。
我对实验死忠关于“Sonic Youth乐队在某一次现场演出用过类似于话筒/口琴的设备做回授效果”缺乏了解,但是我一点也没有感到可惜;抓紧时间和小童玩了会儿台球,他像孩子一般的笑,因为还要赶去晚上在解放碑的“饺子馆”,没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好好玩几局,不能在这个闲散的下午,消磨闲散的时光,我感到非常可惜。
突然,晚上在此演出的广州某潮核乐队拿着一堆乐器到达。趁着刚才的实验死忠抓住小童、李Z兴致勃勃开聊设备和器材,我赶快把二手摇滚车从车库开出来(这次除了喇叭还没去修之外,连空调的氟利昂也没了!)但是却忘记了拿免费停车票……
一个半小时之后,我们三人驱车到达了“饺子馆”,这是我第一次来,中途各种峰回路转,还去了一趟名字叫做“阳河酒店”(不是洋河,但是也在江北区)的神奇旅馆,小童放了衣物、拿了更多演出设备。旅馆的牌匾竟然不在临街一楼,而是在10层楼高的屋顶,一楼是洗车店……哪怕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两次导航、打了一个电话,我们还是绕错了一个小圈,用李Z的话来形容,就好像主演了一次《寻找Pizza》的电影!
进入超现实状态的三人,由北朝南通过黄花园大桥,横跨嘉陵江,遥望南山巅峰的“大金鹰”金光闪闪,一路上李Z给我们讲了“雾都电台”、佛教、“大金鹰”建造历史,还提到了某种重庆本土凉菜(我都开始流口水了)以至于我们搬沉重无比的吉他音箱所失去的力量,原地复活!(晚上的场地没有吉他音箱)
好不容易停好车(晚上九点之后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),我回到“饺子馆”,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下这个精致的存在,就发现若谷已经开始卷叶子。若谷是我大约09年的时候一起组过乐队的朋友,现在在“饺子馆”工作,数年过去,他几乎没变,无论哪一方面。老板富贵也在,爱好手工制作和Psy-trance音乐的老哥看起来像是云南的客栈老板。大家开始传递叶子,我贪婪的抽了两口,开始幻想晚上和小童去爬南山、看大金鹰。
大约六点,“斯文扫地”今晚的另一个主角高峰终于出现。吐槽了一番火车票事件之后,富贵请大家和冰冻啤酒。聊天安排了今晚的表演次序、内容等等,我们确定“斯文扫地”这个项目已经做完了。今晚小童和高峰分别表演自己的单人素材。我暗喜,能和小童一起再演一次。怀着这样愉快的心情,我自己打量了这间格成上下两层的“饺子馆”。菜单真的有“饺子”,但是直到我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人点。狭小但是紧凑的空间,装饰着文艺但是不庸俗的物件;才六点这里就坐着三五个漂亮的年轻女人,貌似和吧台女很熟悉;不过最吸引我的是二楼隐蔽的沙发。一起吃外卖的时候,我问小童“你喜欢徒步旅行么?”他说“喜欢”;上二楼躺着小睡的时候,小童问我“你是不是飞大了?”我说:“是,嘿嘿。”
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,李Z叫我下去调音。我看到小童已经拿出了接触式麦克,号嘴,乙烯软管和收音机,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一看是一个面具!他说是自己做的。好酷啊,我心想。
人渐渐多了起来,来看小童演出的朋友,带来了一个小童导师的头像。外表看起来是铜,材料竟然是玻璃纤维!最近认识的小马和他的乐队朋友也来了,今晚的主题是大家各自带乐器,随意即兴,但是小马没有带自己的吉他,因为太热,于是借用我的。
不知不觉开始表演起来,我和小童把一堆设备在狭小的桌面,无序排开,脚下是巨大的吉他音箱,窗外是嘉陵江夜景和高亮楼盘LED广告,在这个超现实的场景之下,我们铺垫着巨大的噪音墙,他带上那黑色面具,用接触式MIC寻找环境音源,我用吉他配合Clean+Delay的大空间特殊音阶+分解和弦,他突然站起来,面对我大声喊叫,接触式MIC透过黑色的面具,放大了小童撕裂的人声,在这样的超现实“饺子馆”,我俩制造出当晚全世界最绝望的声音!
此时,我注意到“饺子馆”来了一些重庆本地摇滚乐队的人,环境声场没有下午的时候在坚果那么舒服,又增加了几个坐在吧台对面的漂亮年轻女人。但这些都不重要了,小童换乐器玩乙烯软管号的时候,突然问我:“弹泰坦尼克好么”,我看着他认真的双眼,一点不觉得无厘头,于是一把吉他一个乙烯软管号,我俩配合了几乎没有节拍的“泰坦尼克号”——My Heart Will Go On,非常,非常忧郁,竟然用这样的乐器做到了;然后我俩再次互换乐器,我心领神会的抚摸这他的Set,近距离的看着他,在我对面非常规的弹奏Jazzmaster,我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。我俩的今天第一次见面,第一次配合,是如此的默契,我想,此刻的我和小童之间,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。
本来高峰邀请我来一段单人吉他素材,我正想去弹的时候,突然上来一个高冷无比的重庆实验音乐资深音乐人,带着某种张的像鼓机一样的硬件音源,开始捣腾。我只能作罢。
我把吉他Set留在桌上,之后若谷、小马分别玩了会儿。这时候小童和其他朋友在聊,我和那几个乐队的朋友聊了几句,他们对这样的实验音乐自然只是抱着好奇的态度,我自讨无趣,就认真看了一会儿小马的朋友带来的一张LSD和一块叶子果冻,我一心只想和小童一起把它吃掉,却只是打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。好不容我和小童面对面坐到一起,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瘦小的黑裙长发少女,小声的和小童说话。
好吧,今晚的我好像什么也做不成。一看时间,已经九点了,赶快去取车,开到“饺子馆”门口,却收了一张“保险广告单”。拿回店里,和小童肆意的嘲笑了这张宣传单的设计之差,内容之庸俗。文字排版没对齐,标题字号一大一小,手写联系人姓名和电话,更夸张的是“优质车险,你值得拥有……”如同电视购物!
这个时候,高峰开始表演了。大家都在认真的看。然而,此刻的我什么都听不进去。那一晚的我,特别奇怪,对音乐的敏感已经在下午时候完成,此刻只带着小童,开车离开,非常自私的甩掉其他所有人,逃离“饺子馆”!
但是,小童需要回到旅馆,和高峰一起乘坐明天上午六点的火车去武汉,而我,需要运送音箱回沙坪坝还给坚果俱乐部。大家都有一点体力上的疲劳。每当这个时候,我都无端的羡慕年轻的小孩子,可以恣意妄为的度过炎热的夜晚,用精神上的亢奋扫走所有疲劳!
周六的夜晚,即将过去,而我和小童留给对方的,却只有彼此的一张名片……
(未完待续)